Sunrise

事情其实很简单，一位刚从理科班转入文科班的女生是个漫画痴，一日，看《火王》看得入迷，忘了看路，眼看值日生洒水就要洒上女生美丽的裙子，正巧被一位男生“救”了，正巧《火王》又是两人的最爱，于是男生常和女生有话可说等等。这就是我的死党老友依水逢人便讲的我和肖巍浪漫无比的相识。

无聊！

偏不巧，一下楼就撞上了肖巍，想起前尘种种，连招呼也没打，没人似的过去了。

重点高中就是好，绿荫都格外浓，思量那场即将打响的你死我活的高考战役，一时心中不免惆怅惘然，还未春尽，竟有秋的心境了。

下晚自习后，依水神秘秘的递给我一张字条，神色正经地说：“端诗，别太为难自己，这种朦朦胧胧甜甜蜜蜜的情感是青春的必修课，你逃不掉的！”我刚欲反驳，她却一溜烟地跑了。

肖巍来了：“最近心情不好吗？”我微微笑，扶着车把耸耸肩：“别一副强说愁的样子，这么年轻美好的年纪该多想想火热的理想，人生四季先春后秋，你呀，还不到入秋的时候！”随着他的意气风发眼睛愈发清亮，像天山上的一池水，我感到由衷的贴心和漫暖。末了，他塞给我一套几乎脱销的华中师大版的数学模拟试题，骑着名声响亮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二八快活地踏歌而去。

父亲关爱的笑容，母亲亲切的目光足以溶化掉心中一切的不快。对于数学题只有59/150正确率的我，我难过得终于掉下两行泪来。

以后的日子，我真的很用功。累了还是下楼散步，而肖巍总会在二楼凭栏眺望远方的绿，目光也有空中相逢之时，虽然最近他很少和我说话，我还是感觉到了他暗暗在为我加油。

我生日那天逢着调考，数学题目不难，却做得我大汗淋漓，所幸还是拿了第一，与消巍同是135分。下课后，依水狂笑不止：“连考试的分数都那么有默契，今晚去你家卡拉OK，绝对要唱《不可不信缘》。”“去死吧你！”我用最有劲的食指狠狠地、狠狠地戳了她的脑门子。

下意识回头看肖巍，他正冲我明朗地笑着，我真的很高兴，或者我们更像是朋友，很好很好的朋友。

谁知道呢？

意外地收到他的礼物，一套《clover》，我快乐得几乎要晕过去。他说：“Happy Birthday!”

我答：“Thanks。”很简单。

折开包装，扉而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字：

    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其实在注视我

   　虽然你绝不会让我逮到你原来慌张的脸。

臭美！我回头瞪了他一眼：那张似笑非笑的臭脸！

一切从没有开始，一切都还在进行。

一切如新，一切依旧。

在这个半透明的季节里，我看不透复杂的生活，却分明看见俊朗的笑颜。

——摘自《心理辅导》，2000年6期